隨著宋寧宗的登上皇位,南宋主要官員中環繞推賞「定策功」,開始了新一輪爭權奪利的斗爭。
紹熙五年(1194)七月初三日,朝廷召回左丞相留正,命他出任「大行攢宮總護使」。
由于留正既不為韓侂胄所喜,又與趙汝愚有矛盾,所以與朱熹、趙汝愚關系十分密切的侍御史(從六品)張叔椿,當即劾留正「擅去相位」,這預示著留正相權的即將不保,張叔椿由此被擢為吏部侍郎(從三品),升遷之速超乎尋常。
不久,趙汝愚由知樞密院事兼權參知政事(正二品),再進位樞密使(從一品)。八月二十八日,趙汝愚又自樞密使拜右丞相(正一品)。
同日,留正被罷為觀文殿大學士,判建康府。十月,留正在張叔椿的再次彈劾下落職。至此,朝廷中出現了由趙汝愚獨相的局面。
趙汝愚是根正苗紅的大宋宗室苗裔,他是宋太宗趙光義八世孫,趙也是道學的忠實信徒,他是宋朝宗室第一個宰相,堪稱南宋第一宗室。
他掌權以后,為了鞏固自己的權力,重用以朱熹為代表的道學官員及其信徒,結成宗派,排斥異己,故這些人在爾后韓侂胄與趙汝愚爭奪權力的斗爭中,都旗幟鮮明地站在趙汝愚一邊,全力以赴地維護他在朝廷中的地位。
趙汝愚執政后,承襲前朝權臣的做法,首先控制台諫,將與其友善的左司諫章穎升為侍御史,將吳獵由秘書省正字擢為校書郎,除監察御史,將原嘉王府翊善黃裳升為給事中,陳傅良、彭龜年并除為中書舍人。
上述諸人,多數是道學之徒,或積極支持趙汝愚出任宰執之人。
接著,趙汝愚召知潭州朱熹赴行在,讓他出任天章閣待制兼侍講,成為寧宗的老師,又增置侍講,以黃裳、陳傅良、彭龜年等人為之。
一些道學官員,如李祥、楊簡、呂祖儉等人,也被引入朝廷為官。他們中的有些人甚至沒有經過縣一級官員的歷練,就被召至行在為京官。這樣,趙汝愚基本上控制了內外言路,結成了以他為首的道學家及其追隨者的集團。
但是,趙汝愚對于同時立有「定策功」的韓侂胄、趙彥逾兩人,卻以「我與趙尚書(彥逾)皆宗室,而韓知閤(侂胄)乃右戚,各不言功」為由,抑制推賞。
趙彥逾富有才干,所至治績卓著,他本想借此升任執政,不料卻將他打發到蜀地,出任四川安撫制置使兼知成都府。韓侂胄則想通過推「定策功」,獲得節度使的賞賜,結果只由知閤門事(正六品)升任汝州防御使(從五品)、再升宜州觀察使(正五品)兼樞密都承旨。兩人都大失所望,對趙汝愚深為不滿。
既然作為宗室的趙汝愚,可以升為右相,韓侂胄想得節鉞之賞確實也并非過分。
葉適看到這一點,及時向趙汝愚提出,應該滿足韓侂胄的這個要求,以免后患。朱熹也提出「當用厚賞酬其勞而疏遠之」的建議,并要趙汝愚「防微杜漸」。
但是趙汝愚囿于宗派成見和對武人的輕視,不僅不聽,反而故意冷淡韓侂胄,甚至拒不接見他。
紹熙五年十二月,彭龜年還上疏寧宗,說韓侂胄「假托聲勢,竊弄威福,乞黜之以解天下之疑」。寧宗下詔罷去了彭龜年的中書舍人,趙汝愚卻「請留龜年」,這更加激怒了韓侂胄。
韓侂胄的官職雖然不大,因其與后宮的特殊關系,他是北宋名相韓琦曾孫,宋高宗皇后吳氏的外甥,宋寧宗第一任皇后韓氏的叔祖,同時也是宋神宗第三女唐國長公主之孫,堪稱南宋第一外戚。
加之在內廷及當時許多人看來,這次紹熙「內禪」,皆是韓侂胄之功,因而「浸見親幸」。
「自是出入宮掖,居中用事」,掌握了很大的權力。他與趙彥逾相互呼應,堅決要把以趙汝愚、朱熹為首的道學家及其信徒逐出朝廷。
趙彥逾在入蜀前陛辭時,將一些廷臣的姓名寫給寧宗,指出他們皆為趙汝愚之黨,并道:「老奴今去,不惜為陛下言之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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